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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上帝
(齐奥尔格·西美尔)
西美尔以其独具特色的形式互动理论,揭示互动对于社会关系本质的影响,他详尽研究了社会交换关系,特别是以货币为媒介的社会交换关系所产生的社会后果。西美尔认为,正是以货币为媒介的社会交换关系,导致了现代社会中个人与劳动产品之间的日渐分离,导致了社会关系的客体化。因此,他将对资本主义社会关系和文化矛盾分析的重点,放在了经济交换关系,特别是货币关系上。虽然说并不是所有的经济交换都是以货币为媒介,但从历史发展的过程来看,货币作为交换媒介,在交换过程中的重要性越来越明显。
西美尔首先分析了一般意义上的价值,以及货币与价值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价值存在与主体和客体的分离之中,在这之中,距离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换言之,事物的价值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相对距离之中,如果事物与我们距离太近,太容易得到,就没有价值。当然,如果距离太远,甚至远到无法得到的地步,也就同样没有什么价值。在社会经济生活中,货币就具有这样的重要性。一方面,货币造成了人与物之间的距离,如果人们没有钱,就没法得到某物;另一方面,货币又能够帮助人们克服自己与物之间的距离,只要他有钱,就能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说,货币在人们的社会生活中扮演着双重角色,它既增加了人与物之间的距离,同时又提供了克服这种距离的途径。
西美尔还分析了价值在“世界观”形成中的作用。在他看来,人们倾向于在生活的世界中寻找稳定的秩序。希望知道一事物的位置,以及该事物与其他事物之间的关系。
价值存在于主体与客体的分离之中,或者说存在于人的创造物与人本身的异化过程中,这一观点具有重要意义,正是基于这一观点,齐美尔展开了对货币的分析。在他看来,货币为商品交换提供了一种普遍的价值标准,在货币出现之前,商品生产和交换就已经产生,然而在无货币作为交换媒介的情况下,商品生产和交换只能以以货易货的形式存在。这种形式进行的交换是非常困难的。用西美尔的话说,就是抽象的商品价值无法具体化,货币的出现为各种不同的商品提供了一种共同的度量标准,使各种不同的商品可以根据共同的度量标准来进行相互比较,这推动了商品的生产和交换,扩展了交换的深度和广度。在货币出现之前的以货易货的交换格局中,参与交换的货物在时间和空间跨度上都是有限的。货币的出现,打破了这一限度。同时,货币的出现,还极大的扩展了商品的种类,甚至人本身也成了商品。
西美尔对于货币所作的分析的另一个重要的特点是把货币视为人类互动的一种形式,货币完全是一种社会学现象,是人类互动的一种形式,其特性是愈是脱颖而出,社会关系愈是集中、可靠和和谐。他强调,交换过程本身能够创造价值,或者说增加商品的价值,在他看来,参与交换的双方,只有在都认为售出较低价值的商品,换回较高价值的商品时,才能成功。在以货币为媒介的情形中,对货币的追寻也就因此而有特殊意义。在现代社会中,货币成为纯粹的交换工具,其价值只有在交换过程中才能实现。在此情况下,对货币本身的追求使得这种最纯粹的工具本身成为目的。
西美尔认为货币的广泛使用具有深远的影响,首先,货币的使用使得人们能够更加抽象的对目的作思考。其次是货币的使用,推动了社会向理性化的方向发展,促进社会对量的计算的要求超过的质的因素。在齐美尔看来,货币的使用,不仅促进了物的交流,同时也加速了人与人之间的互动频率。
西美尔认为,货币的出现也改变了政府行为的景观。
货币对个人的影响,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货币作为最一般的交换工具,和其他参与交换的商品不同,其本身并不能决定自己的用途。这意味着,货币使个人有了更多的选择自由,有了更多的表现自己的方式,社会也就因而向多样化的方向发展。其次,货币使得人们具有多种不同的人际关系。个人通过付费或花钱参加各种交往活动,与各种各样的人保持接触,这促进了社会群体数量的增加及其形式、内容的多样化。再次,货币在使人们能够接触多种多样人的同时,也导致个人更加自闭,更加孤独,也已成为现代社会无法回避的一个通病。其原因在于货币的出现,使人们倾向于数量的计算,抛弃了交易过程这一特殊的互动过程中的情感因素,人对人的了解只限于或货币的多少,这与货币出现之前的情况大相径庭。在现代社会中,随着分工日趋细致,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依赖其他人的劳动。但同时,与我们直接相关的只是他人的社会角色,而不是具体的活生生的人,从而导致了社会关系的非人格化。最后,在货币的强力冲击下,许多人的人生观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些人变得愤世嫉俗,而另一些人则变得对任何事物都无动于衷。
总之,在西美尔看来,货币在现代社会中,以及成为一种具有自身生命力的独立存在,它使我们能够对各种截然不同的事物,从量的角度进行精确的度量和比较。与货币经济相伴随的客观文化的发展,已经导致了社会生活中的计算和理性,以及非人格化的冷落、傲慢和玩世不恭,从而构成对人性、个性和自由的最大威胁,造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文化悲剧。不过应当指出的是,齐美尔尽管揭露了货币经济可能产生的各种危害,却并没有督促我们返回传统社会所谓的淳朴、人性生活中去,因为在他看来,货币是人性发展的一个必然阶段和产物,是一种绝对的、纯粹的工具,是无法超越的。正因为如此,所以西美尔一方面部否认现代文明发展的必然性,另一方面又对这种发展抱有一种悲观主义的态度。